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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卡緩緩睜開眼,嗅覺靈敏的他,聞到了一股不屬於這個房間、卻非常熟悉的味道。

是影的味道。眼前的景象和他睡著前的景象搭不起來,他恍惚,他以為自己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還有影的時候。他心情一陣激動,猛然起身,牽動了肩膀的傷口,一陣撕心裂痛的劇痛。

「嘶──。」瞬間,他清醒了。他沒有回到過去,他沒有回到有影的時候,他依舊孤單一個人,但是,那個味道從哪裡來的?

低頭,見一頭如墨黑髮披散,似乎剛剛那動靜把他吵醒了。

此時的他沒有帶著面具,抬起頭,看到了霄卡,他笑了笑。

「艾大臣,你不會介意本太子不小心睡著了吧?」

一愣,那面容一模一樣,但那聲本太子,讓霄卡辨認清事實。再像,他終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所念的影。

「太子怎麼在這?」

太子笑了笑,抹去所有心思:「昨天下人說艾大臣您似乎身體不適,本太子就過來看看了。不想,卻睡著了。」

那是誰把自己抱回床上的?這是霄卡最大的疑問。該死,怎麼會在那時候鬆懈?不可能是冥獄九府的人,難道是太子?但是太子的神情看起來像甚麼都不知道。霄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到底是沒問太子昨天的事情,只點點頭,說了聲臣謝過太子。

忽然,外面高喊一句求見,霄卡準備下床,卻被太子阻止。

「我去吧。」太子都說話了,霄卡也不好推拒,只點頭。太子將面具戴上,走了出去。

沒多久,太子匆匆進來,這時霄卡發現太子身上的華服有乾掉的水漬,腦中的警報器大響。

「艾大臣,夜將軍……夜將軍的武功……。」太子臉色不太好,接下來說的兩個字,和霄卡想的一模一樣。

廢了。

廢了,那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太子了。

看那麼大片的水漬……感覺就是把自己從浴桶裡抱起來後留下的啊?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別,為甚麼沒有表態或發難?總之,他知道的可能性很大……必須殺掉。

沒有甚麼人比死人更守的住秘密了。

但是當務之急不是這個,而是去看舞化。加上太子大人在和自己獨處的情況下被殺,怎麼想自己的嫌疑都會很大。

「怎麼……會?」霄卡像是現在才回神一樣,神情驚恐,瞪大了那美麗的金色眸子。

太子也很是悲哀:「艾大臣,我過去看看夜將軍,你好好休息。」但是霄卡卻自己下了床,執意要過去看舞化。

「是因為我……她的武功才會廢的,我要去看她!」接著就跑了出去,太子也不好阻止,只抬步跟著上去。

 

舞化坐在夜尋偏殿的地上,身體的異狀讓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武功全廢了,但是她不肯相信。怎麼可能會廢掉?這樣她要怎麼辦?連蠱她現在都驅使不了。

「舞化……。」連寧瓘都能感受到她的武功不如從前犀利,但不知道是用甚麼方法廢掉的。

──惜命吧,帝君有令,不殺。但是我們會拿走,對於妳僅次於這條命跟那女人的東西。

僅次於這條命和落玥為重要的東西──。

就是這身武功和蠱術。

被廢掉了,那以後自己怎麼保護落玥?

此時,霄卡和太子匆匆趕了過來。

「阿艾欸,你還有傷在身,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啊!」舞化看到摯友,第一句不是訴出自己武功被廢的苦,而是擔心他的身體。

意識到這一點的霄卡,內心一陣酸澀。

他們對自己都是真心真意的。他們都是無辜的,影的死,和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但是,卻不得不死。

霄卡跪了下來。

「對不起。」舞化以為他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害自己廢了武功,舞化走過去把他起來。

「欸,阿艾欸,你跪我我會折壽哦!」但霄卡沒有站起來,跪在那裡,肩膀開始顫抖:「夭壽哦!阿艾欸,我只是被廢了武功,沒有死啊?你這樣好像我死了欸!」

「阿艾怎麼跪在地上?」剛好進門的,是拿著雞湯的落玥,一旁跟著橙心。落玥的眼睛腫腫的,看來是方才才哭過。

也是吧,寒沫的死、舞化被廢武功,她承受不起這麼大的打擊。霄卡看到落玥,心裡又升起一陣難過。是了,都是他害的。是他親手殺了寒沫,是他親口下令廢了舞化的武功。

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影。影的死,你們必須還。要恨,你們就去恨可菈亞跟南皇願。不是她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對不起……。」霄卡依然不起,卻被太子拉了一把。

「艾大臣也受傷了,不得再折磨自己。」不愧是自太子幼年就跟著他的太監,立刻上前,想將艾大臣扶走。不料,咱們太子大人卻說:「本太子就先和艾大臣回去了,情藍,你留著。」

情藍一愣,不該是自己扶艾大臣回去嗎?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應下。

「各大臣缺什麼短甚麼,就跟情藍說,這緣上府沒有的,讓情藍過皇宮去拿便是。」齊聲一句謝過太子大人,太子揮揮手,直接把霄卡拉走。

情藍直接被自家主兒放生,他站在一旁等待幾位大臣吩咐。表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卻是暗潮洶湧。人都說咱們太子大人不進女色,說太子大人德高望重,以杜稜為重,兒女情長無法用在太子大人身上。可、可現在太子大人不進女色,卻進男色?這艾大臣長相確實無從挑剔,雖是男人,但是他美的連男人看到都會羞紅了臉,難道太子大人對他看上眼了?

這太可怕了!艾大臣總歸是要娶永願公主的,太子這樣難免落人口舌,但是從小就跟著太子的情藍知道,要保命,這事,就是當作不知道,然後絕對不能讓艾大臣有半分不悅。

 

這幾天雖然霄卡都沒出過艾深殿,但是所有的會議都在繼續。

舞化不可能上場了,這樣就是靠著寧瓘一個人了,霄卡又針對幾種菈亞奇可能的進攻方式進行防守。這幾天霄卡也算是「馬不停蹄」了吧。太子大人則是都跟在霄卡身側,替他打點一些瑣碎的事情,當然,就有些傳言流出來,但八卦對象是如今大西夜最尊貴的南皇影太子和四大才子之首的艾霄卡,所以流言也就點到為止。

要是是平常的太子,可能早就都托出去斬了吧。但是現在他心繫霄卡的身體狀況和即將爆發的戰爭,沒空理這些下人。

終於,太陽落下六次,升起的第七次,就是開戰的那一日。

很快的,到來了。

 

舞化的武術盡廢,所以帶頭上沙場的,就是寧瓘。

寧瓘以快速犀利的打法著名,軍隊很快就壓過中間線,來到了北岸的地盤。和寧瓘一起在前方的還有橙心。對方派出的人,和霄卡所想的一模一樣。

文軍總司令狄雅斯和軍令總指揮妡攸玉。

士兵們立刻打得難分難解,但是這場仗的勝敗,不在於那些士兵,而是這四位妖孽。

寧瓘打了個手勢,和橙心分開。寧瓘主動找上了攸玉。

攸玉見來者,和帝君說的一樣,乃聞名南北岸的戰神言寧瓘。

拔出弓箭,她快速凝聚力量,一發橘色的弓箭直直往寧瓘而去,寧瓘巨劍一抬、一掃,魔力凝聚的弓箭瞬間無影蹤。

「你們用慣了科技,論魔法怎麼贏的了我們。」此話一落,寧瓘主動出擊,逼近攸玉,就是一刀,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身為軍令總指揮,名聲響徹整個北岸的守護神攸玉,怎麼可能讓寧瓘得逞?招出巨大的魔法陣,隕石落下,寧瓘全用巨劍以物理方式全部擋下,瞬間隕石四散,砸到了士兵,這一砸,至少死了幾百個人。

「果然,還是跟戰神打,才能過過癮。」攸玉聳肩,又舉起弓箭。

「彼此彼此,我也是這麼想的。」寧瓘握緊巨劍,蓄勢待發。

「我們的想法如此一致,如果妳跟我同在南岸,我想我們會是好朋友的。」

「我們的想法如此一致,如果你跟我同在北岸,我想我們會是好朋友的。」

同時,兩人一起吐出了這句話,兩人都勾起一抹笑,更激烈可怕的戰爭,即將開始。

 

遙遠的地方,橙心那藍如天的眸子如今紅如火。他所走過之地,全被烈火掩蓋。

「多麼盛大的歡迎。」從天而降的人,他那紅如血的眸子如今藍如水,他所行過之路,水花四濺。

橙心手持長劍,身後站著一匹三層樓高的獸身人面之怪、腳踩兩條火龍。長劍上燃著火,襯著橙心的眸子。他長劍一揮如舞劍,火便沿著地板燃燒擴散,傾刻間,怒火燎原。

對方不疾不徐,對著這高溫的怒火絲毫沒有畏懼。他手拿著三叉戟,身後跟了一名體型和那頭怪物能比擬的巨人,留著絡腮鬍,同樣也拿著三叉戟。他三叉戟一揮,海水灌進而波滔洶湧,立刻熄滅了焰火。

「狄雅斯,上次一別過了多少年。」橙心把玩著長劍,火又囂張的鋪天蓋地,開始蒸發海水。

「太久了,早就忘記了。上次真正交鋒,已經數百年了吧?」狄雅斯笑著,兩人像閒話家常,但水和火的較勁可不是這麼回事。

自古火水不相容。何況又是親自受過火神和海神加冕的兩個人?在大西夜尚未誕生之時,他們兩便是宿敵。

自小生在東方的密橙心,在百年前遭遇一場大火災,命喪黃泉。在烈火之中受到了祝融的加冕,當時的他雖被燒的體無膚,卻浴火重生如鳳凰,成為了人稱的不死之身,成為了祝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媒介。

自小生在西方的狄雅斯,在百年前一場海嘯中喪命,洶湧海水之中竟被海神波賽冬選中,以水孕育萬物生靈之力重塑一個身軀給自己,成為了西方人口中的賜予生命之祖,成為了波賽冬統治人間的代言人。

當然,這就是為甚麼當初霄卡沒有選擇對橙心下毒手。橙心一死,就沒人可以抵擋狄雅斯的海神之力,這樣子緣尚護會很快就坍塌,那可菈亞,就體會不到那滔天恨意帶來的痛徹心扉。

一人舞著長劍、一人舞著三叉戟,動作行雲流水,如此優雅──如果忽視掉火和海不停叫囂的話。

橙心看準時機,將長劍直直刺出,火焰直逼狄雅斯。狄雅斯哼笑一聲,三叉戟擋下了橙心的進攻。

「生命無水便無法生存,於此,我略勝你一籌,火神之子。」狄雅斯將手伸直,三叉戟直往橙心去,不只狄雅斯,連海水也如有生命般的往橙心淹過去,想至他於死地。

「哦?說的沒有火你能活下去一樣,海神之子!」橙心皺眉,把長劍甩到一旁,同時,他身後的怪物吼叫聲震著狄雅斯的耳膜、響徹天際。

他手掌燃火,抬起步,伸出手就往狄雅斯抓去,狄雅斯側身躲過,直接把水往橙心身上砸。但是水在砸到他之前,便被高溫烈火蒸發。狄雅斯舉起三叉戟就往橙心胸口刺去,橙心徒手握住那象徵海神的三叉戟,刺痛從掌心蔓延而上,他將三叉戟推開,往後跳拉開了距離。掌心上一道裂痕,無論火再怎麼燒,那傷口也無法癒合,橙心沒理會,因為狄雅斯又一海嘯蓋上來。

這海嘯來,連底下的士兵都沖走,不分敵我。橙心眉都沒有挑一下,火焰從腳底燃起形成防護罩,把海嘯全數蒸發。狄雅斯仰天大笑,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個過癮的爭鬥了。所有的人,海嘯過去就死光光了,只有橙心可以和他對弈,因為他們同樣是神選之人,同樣是神之子。

狄雅斯不給橙心喘息的機會,三叉戟直直往他的咽喉刺。橙心的咽喉被刺穿,卻全數化成火焰。狄雅斯立刻把三叉戟抽回,但三叉戟上已有燒痕,水蓋過也無法回復。此時火焰聚集,變回橙心的咽喉。

當兩人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之時,忽而,天空竟下起大雨。

「哈哈哈哈!密橙心,真是上天也要你死啊!」這場雨的到來,可以讓狄雅斯發揮出自己真正的能力。畢竟波賽冬是海神,生活於海底。就算現在有了狄雅斯這個陸上媒介,力量終究是發揮不完全。

只見狄雅斯的皮膚漸漸變的死白,骨骼撐開皮膚,裡頭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額頭和顴骨突出,眼窩凹陷,瞳孔變成詭異的灰藍色。他笑起來,嘴巴撕裂到耳下,張開嘴,牙齒尖如鯊魚。牙齒上下排不自然的敲擊,乍聽之下倒像是某種恐怖電影的背景音樂。手臂上長滿魚鱗、手指甲變長變黑。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把三叉戟。

這是當人類發動波賽冬真正的能力時,會產生的異變。因為波賽冬貴為神,祂的能力人體無法負荷,所以會出現這種異變。這種異變結束,這個身體大概也用不了了。但是狄雅斯根本不怕。他乃生命之祖,再重造一個身軀給自己就可以了。

他那裂開的嘴吐出寒氣,聲音像從腹部發出一樣。

「密橙心,你若不願意發動祝融真正的力量,你就是死路一條!」語落,三叉戟就揮了下來。

這一揮,捲起的海嘯跟力道和前面比簡直是天差地遠。這一揮,橙心擋的很吃力。他不願意使用祝融真正的力量,因為他也會異變。火非生命之源,他沒有辦法重造一個身軀給自己。如果沒有這場雨,贏的會是自己,可惜了,這場雨是要至橙心於死地。

背水一戰,必須贏。不贏,也得讓狄雅斯和自己一起下黃泉。否則這邊陣線破除,緣尚護必死。

自己最大的優勢是不死。縱使狄雅斯可以創造無數的身軀給自己,那也要他活著。他死了就沒有了。橙心想著,異變後只是要找新的身體而已,沒有甚麼大不了的。想此,一陣橘紅的火焰掃過狄雅斯面前,在狄雅斯的臉頰上開了個血口子。

這火不僅高溫,更喚起人類對大自然最根本的恐懼。這火裡帶著一個個魑魅魍魎,火燒出去,鬼魅們便出來作亂。

橙心的皮膚漸漸變成黑色,並且散發出一種難聞燒焦味。狄雅斯愣了一下便立刻明白,這是他死前的模樣。橙心身而為人最後的模樣。

橙心直接往狄雅斯撲去,右手抓住三叉戟,不管手傳來椎心的痛楚,無視掌心冒起的煙霧,左手就往狄雅斯的脖子掐去。

狄雅斯揚起右手,阻止了橙心左手致命性的攻擊,臉往前,一口就往橙心的臉上咬去。橙心反應非常快速,腳踢狄雅斯的腹部,阻止了自己的臉要被他咬下來的命運。

三叉戟又刺了過來,橙心的手臂被刺穿,三叉戟拔出,竟連帶拔出一串烈火。橙心哼笑,笑狄雅斯的無知。他連至死,都與火相伴。身體無處非火,自然三叉戟拔出的東西不會是血,而是一串串的火。身為被加冕成海神之子的狄雅斯,自然不喜歡火。在他的眼裡,火就跟蟲子一樣令人作嘔。

「過了那麼多年,你還是一樣令人作嘔。」狄雅斯皺眉,臉上的嫌棄很是明顯:「全身蔓延著噁心的氣味。」

橙心沒有回應他,畢竟於橙心,狄雅斯一樣是噁心的。

狄雅斯高舉三叉戟,海水全數捲上三叉戟,由上而下刺,橙心駕火擋下了這波犀利的攻擊,火沿著三叉戟往狄雅斯燒去,但三叉戟本身對火就有強烈的排斥,無論火多麼囂狂,終究停在狄雅斯的手前,無法燒到狄雅斯。

「密橙心,你今天注定要成為我狄雅斯三叉戟下的亡魂!」三叉戟不畏懼烈火,又往橙心的胸口刺去。

橙心又一次徒手握住三叉戟,施力,三叉戟沒有斷裂,但卻發出了一聲尖銳淒厲的哀號。狄雅斯面色猛然一變,把三叉戟抽回來。手臂上一陣劇痛,狄雅斯低頭一看,他的手臂上有不自然的燒痕,他皺眉。

畢竟這三叉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三叉戟受到的魔法傷害不會反射到自己身上,但物理傷害就不是這樣子了。橙心看穿這點,直接給予三叉戟物理攻擊,將傷害折射到狄雅斯身上,這對狄雅斯來說是非常棘手的。因為狄雅斯就是用三叉戟來突破橙心的防衛,但是橙心現在可以藉著給三叉戟傷害來傷害到自己。

雖說攸玉是北岸守護神,但和人稱戰神的寧瓘到底是有些差距。估計攸玉那裡是寧瓘佔上風,那這邊,自己就得贏,把這道防線圖破,逼迫寧瓘過來支援!反正軍神的武功廢了,也不必怕。

兩人聚精會神的注視著互相的動作,準備抓準時機再來一波進攻,眼眸一閃,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動攻擊,但狄雅斯要快了一些,橙心只覺胸腔傳來陌生的痛楚──一把三叉戟沒入胸膛。

這椎心的刺痛告訴著橙心他即將死亡,這把是波賽冬的三叉戟,真正的三叉戟。和狄雅斯手上用力量幻化出來的三叉戟不同,這種傷害無法用烈火抵免。橙心有些許驚訝,居然把真正的三叉戟拿出來刺死和自己同位階的神?

「就算我會被制裁,也絕對不會死在你的手上。」狄雅斯笑的狂傲。

東西方之神互不相干,就算有衝突,能不喜歡對方也能打,但絕對不能殺了和自己同位階的神。如果殺了,一統過全數神明的救世主會親自來將那名神帶去審判,這是公規,所有的神都必須遵循。這是為了避免神濫用自己強大的力量,增添這個世界的災害。火神和海神是同位階的神,而如今狄雅斯卻殺了密橙心……

「說的我會讓你等到被制裁的那天一樣。」橙心語畢,竟頂著致死的傷口,伸出手就死死掐住了狄雅斯的脖子。

無論狄雅斯再怎麼掙扎,脖子卻傳來不自然的聲響。是的,橙心在死前,把狄雅斯的脖子掐斷了。橙心心臟又一痛,緩緩倒了下去……

這是橙心最後的選擇,到死,他都要拖著狄雅斯一起。因為審判之日不會這麼早到來。因為救世主不會那麼早就來帶走狄雅斯。而且就算帶走了,被審判的狄雅斯頂多終生失去波賽冬之力,但是他不會死,他不死,自己就不得安寧。

因為他們是宿敵。

當他們死去,控制火和海的力量失效,火開始無情蔓延到草地之上蒸發海水,海鋪張而下將火熄滅。很快又歸回寧靜,回到了水火不相容亦不相見的模樣。

火燒毀了狄雅斯,海侵蝕了密橙心,火和海退下,甚麼都沒有剩下。他們兩個的存在恍如一場夢,甚麼都不復存在。

他們兩個人,成為了這場「最後的戰役」中,首兩位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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